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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人之將死的雜文隨筆

時間:2021-07-01 15:04:31 隨筆 我要投稿

如果我人之將死的雜文隨筆

  如果我人之將死,那死亡請務必是一次聚會。

如果我人之將死的雜文隨筆

  在回光返照間,我出現(xiàn)幻覺,幻覺里是一些熟悉的人。

  他們湊在一起,圍在桌旁,周圍黑暗一片,桌上點著燭火飄渺的蠟燭。

  他們在打牌,桌上擺著馬汀尼,酒液裹著鮮嫩的青橄欖,盛在剔透的玻璃杯里,往桌上投出漣漣水痕。

  也許他們會抽煙,但在幻覺里,氣氛如此之好,我也不會舍得去破壞這美好氣氛。

  他們邊打牌邊笑,笑聲振動此間的空氣,大笑的弧度把桌子搖動,馬汀尼被晃出陣陣水波,青橄欖在酒液里生澀地滾動,像個初到滾滾紅塵浪里的新人。

  燭火動人地搖擺起自己曼妙的腰肢,燭光像陽光輕輕落在湖水上一樣落到每個人臉龐。

  我熟悉的人們,如此鮮活生動,是我最熟悉最懷念最仇恨的念想,面容里無憂無慮,所有人意氣風發(fā),盛裝出席圍坐在燭光搖曳的桌旁。

  我也落座,也是意氣風發(fā)的少年人。

  他們是我一輩子最愛最恨最記得的人,也許有人已經先行一步,但聽到我的召喚,他們一個不落地出席了我的聚會,就出現(xiàn)在我的桌旁,容光煥發(fā)地舉杯慶祝。

  喝酒,打牌,嬉鬧,笑很大聲,罵很大聲,愛恨情仇匯聚一堂。

  歡聲笑語的時間也許很長,也許很短,蠟燭永恒燃燒不見少短,沒有計時的概念。

  他們都是我又愛又恨的.人。

  我愛多過恨的人先離場,抽走桌上紙牌的一張,掩著牌面的數(shù)字向我飛吻,勾肩搭背地走掉,燭火拉不出燈光一樣長長的背影,他們走進黑暗里,就完全消失了,但聲音還傳過來。去給你拿冰!他們也許這么說。

  我恨多過愛的人則留下,也抽走紙牌里的其中兩張,掩著牌。我也許會和他們說我的遺憾,和他們和解,也許從他們嘴里聽到道歉。然后他們也退場,在和我親切握手后,體面友好地退場。

  他們體面而莊重地安排好了自己的退場方式,也該允許我也體面而莊重地退場。

  我在空無一人的房間,獨自坐在桌前,清點剩余的紙牌,計算紙牌總的點數(shù)和最后剩余的點數(shù)。他們拿走的,是他們在我生命里占據(jù)的點數(shù),而剩余的則是完完全全屬于我自己的。計算完,把牌收好,放回牌盒。

  年輕時,我總要趕在夏天的尾巴吃光最后一口冰淇淋。

  到現(xiàn)在,請讓我趕在生命的尾巴喝干最后一口馬汀尼。

  最后,我吹滅蠟燭,體面而莊重地退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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